第109章
  当初大理寺公堂之上,陛下准许赵清仪与李彻和离,可李彻宁死不肯写下和离书,始终差了最后一步,名不正言不顺。
  既不肯和离,那不如索性解除婚约,就当这桩婚事不存在。
  这倒是太皇太后从未考虑过的角度,她撩起褶皱的眼皮,“说下去。”
  “当初公堂对峙,百姓们都清楚,县主从始至终并无过错,反倒是那李家忘恩负义,骗婚在先,李彻又为官不正,实在配不上县主,太皇太后可以做主,降下一道懿旨解除两家婚约,如此一来,县主便不算和离妇。”
  此法算得上掩耳盗铃,但也确实是让赵清仪彻底摆脱李家的最好办法,更重要的是顺应民心,顺应帝心。
  百姓们不认为县主有错,陛下也觉得县主清白,如此便够了。
  至于朝臣那里,有太皇太后懿旨压着,明面上不敢议论是非,最多就是私下里说两句,那也无伤大雅,只要不闹到台面来,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糊弄糊弄就过去了。
  “要奴婢说,陛下或许早就想这么做了,只是陛下乃一国之君,由他做主解除婚约,自己再迎县主入宫,少不得遭人攀咬,说陛下是强夺臣妻。”
  但要是太皇太后出面,后续的流言蜚语便发酵不起来,毕竟不是陛下亲自去做的。
  “太皇太后若肯出头,给县主一份体面,陛下定然要记您这份恩情。”
  太皇太后认真思忖片刻,顿觉嬷嬷此言有理,又想到楚元河临走时那张臭脸,一副要和她这皇祖母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,妥协了。
  挥挥手道,“就依你所言,择日颁旨吧。”
  —
  赵清仪回到家中,已近夜色。
  一进揽月阁就让人紧闭院门,蓄好热水在房中沐浴净身,这次两个婢子早早被赶出去,更衣都是赵清仪自己完成。
  她如今这幅身子,不堪入目,还是不要吓到婢子为好。
  被“赶到”门外的婢子面面相觑,俏月今日待在府中,于是问檀月发生了何事。
  檀月一直守在宫外,也不明所以地摇头,“县主出来得晚,路上催着车夫快些快些,就没了。”
  “就没什么异常?”俏月狐疑。
  向来聪明稳重的檀月陷入沉思,想了半天,要说异常……
  脸有点红,头发有点乱,还换了身衣裳,这算么?
  也不怪檀月,她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,过去赵清仪又没和李彻圆过房,她不懂实属正常。
  俏月最佩服檀月的脑子了,听她说没异常,便信以为真,旋即担忧地说,“哦对了,有件事忘了告诉县主,今日我将衣服送去浆洗时,瞧见一个外院洒扫的婢子鬼鬼祟祟进来了。”
  檀月立时警觉,询问细节。
  俏月歪着脑袋,“我感觉她像是进来偷东西的,可是我检查过库房,里头值钱的物件一样没丢。”
  不偷值钱的……
  檀月恍然,“再去盘查一下,可有丢失县主的贴身之物。”
  房间里,赵清仪已经顾不得其他了,艰难地褪.去衣衫,看着铜镜中的自己,雪一样白皙的肌肤上,布满斑驳的红痕,从上至下,无一疏漏。
  看着这些红痕,她就会不由自主想起偏殿里的,二人交缠厮磨,红浪翻滚的画面。
  分明一开始只为解毒,可到了后面……
  似乎二人都已清醒,却又心甘情愿的陷入昏聩,一同沉.沦……
  当时她也不知怎么了,除了哭只剩迎合,疼是疼的,过后其实也……也品出了几分前世不曾体会的欢愉。
  想着想着,赵清仪的脸蛋又跟火烧似的,她赶紧扶着浴桶边缘钻进去,温水混着鲜红的花瓣浸润着她的肌肤,酸疼之感缓解不少。
  与此同时,难以启齿之处在温水的作用下,属于他的东西缓缓涌出。
  怎么会这么多。
  一会儿还得要碗避子汤。
  赵清仪一手扶着浴桶边缘,一手小心翼翼地清理,触及还有些疼痛。
  她又想到了他,想到他曾抚过,还有他附在她耳畔轻叹……
  不知是否心里作祟,赵清仪总觉清澈的浴汤也变浑浊粘稠起来。
  她准备起身,让婢子进来换桶水,半截身子刚浮出水面,粗糙的大掌忽然按住她的肩。
  赵清仪低呼出声,扭头便撞进一双笑吟吟的桃花眼。
  拨开温热的水汽,对方视线缓慢下移,迅速染上一抹暗色。
  赵清仪一慌,脚下打滑不慎跌入桶中,温热的水流顷刻没过她的头顶。
  楚元河立刻握住她的手臂,将她捞出水面。
  水声哗啦作响,赵清仪站了起来,湿.漉漉的长发贴在身前,与那玲珑曲线完美贴合,嫣红的花瓣也缀在她白皙的肌肤上,红的红,白的白,艳得移不开眼。
  楚元河扶着她纤细胳膊的手抖了一下,差点也要站不稳了。
  “还痛吗?”他声音低哑,格外温柔。
  水珠从赵清仪的眼睫滑落,她垂眸,看着对方握住他的大掌,只是稍稍用力,便又一次嵌入她的肌肤,留下浅浅的凹痕。
  她推开他,抱着肩重新缩回水面,“你、你怎么来了?”
  她没回答他的问题,还是羞于启齿的。
  楚元河还在外面,居高临下,只看得到她乌压压的发顶。
  “你一声不吭走了,我当然要来看看你。”他蹲下身,扒在浴桶外与她平视,果然看见她烟霞般绯红的小脸。
  赵清仪眼眸闪了闪,“一会儿我让人再给你拿银票……”
  楚元河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,“你觉得我是来找你讨钱的?”
  他看着很穷酸很缺钱吗?
  “般般占了我的清白,我就是来讨个说法。”
  赵清仪惊讶不已,你情我愿的事,还要讨说法?
  楚元河如此直白的眼神,让她又一次倍感压力,绞尽脑汁想了半天,才鼓起勇气道,“可你是我的外室,即便我做了什么,那、那也是你要受着的……”
  “大不了,往后每月我给你一百两月银,你只管讨我欢心即可。”
  她理所当然地说,“你若不服,心里有怨,那你过来。”
  楚元河毫不迟疑,俯身凑近她,“你当如何?”
  赵清仪的手从水里出来,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,末了,到底还是羞的,声音弱下来,“如此……可算宽慰你了?”
  察觉他的目光不怀好意起来,她忙转过身去不敢看他。
  楚元河险些压不住嘴角,这话他爱听。
  “行啊,夫人出手大方,往后我就跟了你,也不错。”他拿过澡巾热络上前,“那小的为夫人搓背?”
  适应得还挺快。
  赵清仪惊慌一瞬,忙按下逃走的冲动。
  男人真就只是搓背,脑袋靠在她颈后,声音低低的,“伺候夫人,让夫人满意,是小的该做的,夫人不要拒绝。”
  他的气息逼得极近,赵清仪哀唔一声,泛红的指尖用力扣住浴桶边缘。
  沾了水的澡巾一点点润过她的肌肤,轻晃的水流中,女人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。
  楚元河动作不紧不慢,澡巾滑过她的后脖颈,顺着精致的蝴蝶骨慢慢往下,再穿过水面……
  赵清仪不自觉收紧了细腰,浓密的眼睫颤个不停,扣着浴桶的细指因为过于紧张而感到酸疼。
  昏暗的光线里,楚元河黑沉沉的眸子晦暗如海,暗藏汹涌。
  第58章 求娶。
  “如何,还算舒坦么?”
  男人搓背手法不算娴熟,胜在动作轻柔又细致,搓起来,倒也舒适。
  赵清仪面颊璨若粉霞,闷闷地嗯了声,紧绷的脊背一点点松弛下来。
  她也确实累了,这一日经历的荒唐事,仿佛比她过去一辈子加起来都要多。
  楚元河继续慢悠悠地搓洗,待她整片后背泛起薄红,终于忍不住俯身,吻去她蝴蝶骨处一颗晶莹的水珠。
  赵清仪轻哼,扒着浴桶边缘,无措地回眸望他。
  澡巾不知丢去了哪里,男人从后扶住她的圆润的肩,不让她挣动分毫,薄唇缓缓上移,直至她的耳廓。
  暧昧的气息在水汽中氤氲蒸腾。
  热水随着她的轻颤,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
  楚元河到底是克制了,一番厮磨后,从置衣架上取过寝衣披在她肩头,将她从桶中抱出来。
  回到床榻上,他熟练的用干布包裹她的湿发,两人不再说话,惬意地享受这片刻宁静。
  只是擦着擦着,两人又黏在一起。
  好在赵清仪还有一丝理智,气喘吁吁地推开他,“……时辰不早,你还是快些走吧。”
  她身上还难受着,万一两人又不知羞,她明日估计下不了床。
  楚元河也不勉强,事缓则圆,急不来的。
  “那我得空了再过来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赵清仪整个人缩回衾被里,露在外头的修长脖颈还有他新留下的红痕。
  从宫里出来后,她好像变得更娇了,像是喝足雨露的牡丹,明艳动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