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章
末日废土上建立的城市，坑坑洼洼的混乱被掩盖在稀少的繁华之下，两者间的秩序靠着联邦的铁血手腕形成微妙的平衡。
想要将这平衡拖长，统治者建立了制度，划分了等级。
等级内的争斗永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这是必须存在的，只有这样，公民的眼皮子才能只盯着一层层，一级级内的自己的日子，捂住耳朵，过滤掉其他信息。
黑色雾气究竟是什么东西，联邦军部永远不会主动告知了，卫柠心想，她必须主动出击。
零点零一秒后，卫柠心中有了解谜的三条方向。
第一，李壹潮。
联邦副总统唯一的女儿，14岁的生物科技天才，最高研究所的负责人，莫北夏的上司。
卫柠确定，自己的血液样本最终一定会交到李壹万潮手上，她额外关注着自己。但是，要想从李壹潮水这条线入手，麻烦。卫柠不喜欢应付小孩，特别是脾气不好的小孩。
第二，一路上位，任职军部最高指挥官。
最麻烦最安全的一条线。
莫北夏告诉她，黑色雾气的保密程度在机密之上，是只有各部门高层的第一人才能接触的绝密。身为齿面小队成员，卫柠的权限不够。
第三，系统。
最直接的一条线。它明晃晃地告诉卫柠，听话去做，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。
卫柠在心中默念，“系统，查看任务黑雾行者的具体内容。”
【黑雾行者任务内容：你发现自己的血液中多了新东西，那是身份的证明，请找到你的同伴，构建属于你的阵营。请注意，此任务为长期任务。】
【玩家执行任务期间，切勿被非同类发现身份，否则视为任务失败。】
意思就是说，卫柠要在联邦眼皮底下，构建属于自己的军队。
胆子可真大。
卫柠越发好奇，系统到底要做什么，它想要推翻废土现在的统治政府吗？它要卫柠自愿地当那把最锐利的刀。它要卫柠臣服。
车子驶入隧道中，红眼的钢铁巨兽被卫柠甩在身后，视线变黑，心跳声无限放大。
卫柠瞳仁突然一缩，下意识捂上心口，指尖底下胸腔漏了一拍，她脱口而出，“停车！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异常尖锐，膈得人牙疼。程七伪看向卫柠，“发生了什么，你的呼吸很乱。”
他没等到回答，卫柠一把打开车门，点亮手腕终端电筒，在隧道内来回走动，仔细搜寻什么。
时间很晚了。
隧道内没多少人。
程七伪陪着卫柠在隧道内搜寻，隧道内穿梭的司机被他们吓了一跳，猛地刹车，打开车窗大声咒骂。
但被咒骂的两个人毫无反应，一圈打在棉花上，司机怒气冲冲地拨打巡警号码，重新踩下油门，“有两个脑子冒泡泡的，在隧道内停车散步！”
“先生，请先保持冷静，根据您观察，这两人是否具有精神疾病表现呢？”
“赶紧把这两人抓回去！”，司机根本冷静不下来，朝着终端另一端大喊，这两人绝对是精神病！
事实上，他的猜想没错。
卫柠和程七伪都是病人，一个心理方面有问题，一个实打实的精神疾病患者，两人的主治医生还是同一个人——宋与岁。
“卫柠，找到了。”
程七伪让出位置，让那具隧道角落的尸体彻底暴露在卫柠眼前。
一具男性尸体，年龄在二十到四十之间，身形矮小瘦弱，缩成一团，身上没有外伤，表情狰狞扭曲。体温略低，算不上冰冷。扒开眼皮，瞳仁是散开的。
可以判断，人刚死不久。
【恭喜玩家卫柠，发现一具死亡的黑雾行者尸体。】
卫柠微皱起眉，他死在她心脏不适的一瞬间。不，应该说，卫柠能感应他的死亡，在一定范围内。
“这人有点眼熟。”，程七伪突然开口说。
卫柠看向他，“他是谁？”
“崔逢公司的客户之一。”，程七伪对上卫柠的眼睛，“你现在需要的话，我可以让人工智能调出来。”
卫柠没有马上回答，她思考了一会儿，“你公司的人工智能叫什么？”
程七伪明白卫柠的言外之意，“等级和军部的人工智能并列，但不排除被破解的可能性，毕竟联邦垄断了最好的资源。”
顿了顿，程七伪补上一句，“他没有名字。”
卫柠没有听清，一阵急促的笛声突然在隧道炸开，紧接着，红蓝色交错的灯光笼罩了这一片狭小的空间。
眨眼间，卫柠和程七伪被数量警车包围，随行的还有一辆轰鸣不停的救护车。
“你好，我们接到举报，有人在隧道内违法停车。”，一名气质干练的女警走到卫柠两人面前，同时出示了自己的证明，示意卫柠两人配合。
“请问两位是否有精神疾病史？”，女警问。
程七伪：“……”
卫柠：“……”
尸体被卫柠两人挡在身后，见女警要沉下脸，卫柠退开一步，露出隧道角落下的尸体。
女警彻底沉下脸，抬手一挥，让人抬到救护车里。她看向卫柠两人，“请两位和我们走一趟。”
卫柠和程七伪被请到了警车里，程七伪毫不在意被拖走的车，反正那是崔逢的，他轻声一笑，对卫柠说，“看来，我不能请你吃饭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
卫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，随口应和，她知道下一步应该怎样选择了。卫柠决定三个方向同时下手，同步进行。
今晚遇见的尸体，还有出警的数量，都令卫柠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像是听到了恐怖片bgm的观众，怀揣不安地等待鬼怪的突脸开大。
“你是怎么发现那具尸体的？”
女警抬眼看向卫柠，再次开口，“电子监控里显示你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隧道内到处寻找，没有方向。尸体隐藏在监控盲区，并且没有散发出尸臭味。所以，你是怎么发现那具尸体的？”
“直觉。”，卫柠说。
卫柠很镇定，她没有说谎，确实是直觉，只能是直觉。
女警微皱起眉，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卫柠的说辞，只是问，“名字？”
“卫柠。”
随着卫柠话音落下，这位女警脸色明显一变，卫柠眼睫一动，视线锁定，“你认识我？”
女警的反应很大，审讯室的门猛地被打开，巡警疑惑的目光在卫柠身上不停扫视，想要开口，却被女警一个手势挡了回去。
“你认识我。”
这次是肯定的语气。
和卫柠一样，程七伪注视着女警，只不过他眼中冷意更深。
“我见过你，在一个月前。”，女警沉声说，“因为你，我升职加薪了。”
卫柠：“……”
卫柠：“……？！”
卫柠眨眨眼，“什么意思？你可以说详细点，具体点。”
第110章
对上卫柠灼
热的视线，女警愣了一下，突然轻声笑，“我的名字是周谈雪。”
卫柠闻言点头，等着周谈雪继续往下说，表情认真。
周谈雪生出一种直觉，她接下来说的每个字都会永远刻在卫柠的脑海里，直到她身体腐烂才随之消失，“一个月前，城郊出现异种生物，场地进行了封锁。”
“那时我还是一名清扫员，是当时那批清扫员唯一活下来的一个。”
卫柠皱起眉，在军部成立齿面小队时，联邦军部部长首席秘书长初禾穗提起过，负责代号面具任务的清扫员中有人被污染了，不只一个。
关于被污染人员的后续状态，初禾穗只是用一句污染现象得到了控制轻轻带过。
而现在，周谈雪说，除了她其他人都死了。
“清扫员的工作很繁琐，很累，重复地搜寻异种生物七零八碎的血液，肉块。我们忙了整整三天，质检才过关，才能回到军部复命。”，周谈雪说。
她脸上神情陷入回忆当中，已经忘记了卫柠和程七伪两人的存在，一口气也不喘息，像是长期独自生活在荒岛的人，被孤独和恐慌胁迫，好不容易见到了同类。
“上交完纸质工作报告后，我从办公室出来，在走廊上碰到你，你冷着一张脸往外走。我的上司告诉我，是你杀死了那只异种生物。”
“清扫员每次任务结束后会有几天的假期，假期过后上班的人只剩下我一个。当我去问上司时，她告诉我——周谈雪，现在你是13区警局的警长了。”
周谈雪突然倾身靠近卫柠，瞳仁闪着诡异的光，死死锁定在卫柠身上。
此时此刻，审讯室内只有周谈雪和卫柠，程七伪三个人，其他警员无声无息撤开了。周谈雪的身份在这群巡警中是最高的，她是这片区域的警长。
“卫柠，请问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？”，周谈雪说，同时，眼睛不肯放过卫柠脸上一丝一毫五官表情变化。
想要将这平衡拖长，统治者建立了制度，划分了等级。
等级内的争斗永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这是必须存在的，只有这样，公民的眼皮子才能只盯着一层层，一级级内的自己的日子，捂住耳朵，过滤掉其他信息。
黑色雾气究竟是什么东西，联邦军部永远不会主动告知了，卫柠心想，她必须主动出击。
零点零一秒后，卫柠心中有了解谜的三条方向。
第一，李壹潮。
联邦副总统唯一的女儿，14岁的生物科技天才，最高研究所的负责人，莫北夏的上司。
卫柠确定，自己的血液样本最终一定会交到李壹万潮手上，她额外关注着自己。但是，要想从李壹潮水这条线入手，麻烦。卫柠不喜欢应付小孩，特别是脾气不好的小孩。
第二，一路上位，任职军部最高指挥官。
最麻烦最安全的一条线。
莫北夏告诉她，黑色雾气的保密程度在机密之上，是只有各部门高层的第一人才能接触的绝密。身为齿面小队成员，卫柠的权限不够。
第三，系统。
最直接的一条线。它明晃晃地告诉卫柠，听话去做，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。
卫柠在心中默念，“系统，查看任务黑雾行者的具体内容。”
【黑雾行者任务内容：你发现自己的血液中多了新东西，那是身份的证明，请找到你的同伴，构建属于你的阵营。请注意，此任务为长期任务。】
【玩家执行任务期间，切勿被非同类发现身份，否则视为任务失败。】
意思就是说，卫柠要在联邦眼皮底下，构建属于自己的军队。
胆子可真大。
卫柠越发好奇，系统到底要做什么，它想要推翻废土现在的统治政府吗？它要卫柠自愿地当那把最锐利的刀。它要卫柠臣服。
车子驶入隧道中，红眼的钢铁巨兽被卫柠甩在身后，视线变黑，心跳声无限放大。
卫柠瞳仁突然一缩，下意识捂上心口，指尖底下胸腔漏了一拍，她脱口而出，“停车！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异常尖锐，膈得人牙疼。程七伪看向卫柠，“发生了什么，你的呼吸很乱。”
他没等到回答，卫柠一把打开车门，点亮手腕终端电筒，在隧道内来回走动，仔细搜寻什么。
时间很晚了。
隧道内没多少人。
程七伪陪着卫柠在隧道内搜寻，隧道内穿梭的司机被他们吓了一跳，猛地刹车，打开车窗大声咒骂。
但被咒骂的两个人毫无反应，一圈打在棉花上，司机怒气冲冲地拨打巡警号码，重新踩下油门，“有两个脑子冒泡泡的，在隧道内停车散步！”
“先生，请先保持冷静，根据您观察，这两人是否具有精神疾病表现呢？”
“赶紧把这两人抓回去！”，司机根本冷静不下来，朝着终端另一端大喊，这两人绝对是精神病！
事实上，他的猜想没错。
卫柠和程七伪都是病人，一个心理方面有问题，一个实打实的精神疾病患者，两人的主治医生还是同一个人——宋与岁。
“卫柠，找到了。”
程七伪让出位置，让那具隧道角落的尸体彻底暴露在卫柠眼前。
一具男性尸体，年龄在二十到四十之间，身形矮小瘦弱，缩成一团，身上没有外伤，表情狰狞扭曲。体温略低，算不上冰冷。扒开眼皮，瞳仁是散开的。
可以判断，人刚死不久。
【恭喜玩家卫柠，发现一具死亡的黑雾行者尸体。】
卫柠微皱起眉，他死在她心脏不适的一瞬间。不，应该说，卫柠能感应他的死亡，在一定范围内。
“这人有点眼熟。”，程七伪突然开口说。
卫柠看向他，“他是谁？”
“崔逢公司的客户之一。”，程七伪对上卫柠的眼睛，“你现在需要的话，我可以让人工智能调出来。”
卫柠没有马上回答，她思考了一会儿，“你公司的人工智能叫什么？”
程七伪明白卫柠的言外之意，“等级和军部的人工智能并列，但不排除被破解的可能性，毕竟联邦垄断了最好的资源。”
顿了顿，程七伪补上一句，“他没有名字。”
卫柠没有听清，一阵急促的笛声突然在隧道炸开，紧接着，红蓝色交错的灯光笼罩了这一片狭小的空间。
眨眼间，卫柠和程七伪被数量警车包围，随行的还有一辆轰鸣不停的救护车。
“你好，我们接到举报，有人在隧道内违法停车。”，一名气质干练的女警走到卫柠两人面前，同时出示了自己的证明，示意卫柠两人配合。
“请问两位是否有精神疾病史？”，女警问。
程七伪：“……”
卫柠：“……”
尸体被卫柠两人挡在身后，见女警要沉下脸，卫柠退开一步，露出隧道角落下的尸体。
女警彻底沉下脸，抬手一挥，让人抬到救护车里。她看向卫柠两人，“请两位和我们走一趟。”
卫柠和程七伪被请到了警车里，程七伪毫不在意被拖走的车，反正那是崔逢的，他轻声一笑，对卫柠说，“看来，我不能请你吃饭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
卫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，随口应和，她知道下一步应该怎样选择了。卫柠决定三个方向同时下手，同步进行。
今晚遇见的尸体，还有出警的数量，都令卫柠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像是听到了恐怖片bgm的观众，怀揣不安地等待鬼怪的突脸开大。
“你是怎么发现那具尸体的？”
女警抬眼看向卫柠，再次开口，“电子监控里显示你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隧道内到处寻找，没有方向。尸体隐藏在监控盲区，并且没有散发出尸臭味。所以，你是怎么发现那具尸体的？”
“直觉。”，卫柠说。
卫柠很镇定，她没有说谎，确实是直觉，只能是直觉。
女警微皱起眉，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卫柠的说辞，只是问，“名字？”
“卫柠。”
随着卫柠话音落下，这位女警脸色明显一变，卫柠眼睫一动，视线锁定，“你认识我？”
女警的反应很大，审讯室的门猛地被打开，巡警疑惑的目光在卫柠身上不停扫视，想要开口，却被女警一个手势挡了回去。
“你认识我。”
这次是肯定的语气。
和卫柠一样，程七伪注视着女警，只不过他眼中冷意更深。
“我见过你，在一个月前。”，女警沉声说，“因为你，我升职加薪了。”
卫柠：“……”
卫柠：“……？！”
卫柠眨眨眼，“什么意思？你可以说详细点，具体点。”
第110章
对上卫柠灼
热的视线，女警愣了一下，突然轻声笑，“我的名字是周谈雪。”
卫柠闻言点头，等着周谈雪继续往下说，表情认真。
周谈雪生出一种直觉，她接下来说的每个字都会永远刻在卫柠的脑海里，直到她身体腐烂才随之消失，“一个月前，城郊出现异种生物，场地进行了封锁。”
“那时我还是一名清扫员，是当时那批清扫员唯一活下来的一个。”
卫柠皱起眉，在军部成立齿面小队时，联邦军部部长首席秘书长初禾穗提起过，负责代号面具任务的清扫员中有人被污染了，不只一个。
关于被污染人员的后续状态，初禾穗只是用一句污染现象得到了控制轻轻带过。
而现在，周谈雪说，除了她其他人都死了。
“清扫员的工作很繁琐，很累，重复地搜寻异种生物七零八碎的血液，肉块。我们忙了整整三天，质检才过关，才能回到军部复命。”，周谈雪说。
她脸上神情陷入回忆当中，已经忘记了卫柠和程七伪两人的存在，一口气也不喘息，像是长期独自生活在荒岛的人，被孤独和恐慌胁迫，好不容易见到了同类。
“上交完纸质工作报告后，我从办公室出来，在走廊上碰到你，你冷着一张脸往外走。我的上司告诉我，是你杀死了那只异种生物。”
“清扫员每次任务结束后会有几天的假期，假期过后上班的人只剩下我一个。当我去问上司时，她告诉我——周谈雪，现在你是13区警局的警长了。”
周谈雪突然倾身靠近卫柠，瞳仁闪着诡异的光，死死锁定在卫柠身上。
此时此刻，审讯室内只有周谈雪和卫柠，程七伪三个人，其他警员无声无息撤开了。周谈雪的身份在这群巡警中是最高的，她是这片区域的警长。
“卫柠，请问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？”，周谈雪说，同时，眼睛不肯放过卫柠脸上一丝一毫五官表情变化。